一篇老文章深度了解金融行业

liyonghua   2017年5月10日   互联网金融   评论(0)   浏览(2417)  

这篇文章分享给立志于从事金融行业的同学们。文章为台湾台大期货社2004年的一次内部讲演，内容虽旧也挺多，但是意义非同寻常，有些精髓很值得学习。为了方便各位同学阅读，编辑把本文分成“上”“中”“下”三部分，后两部分别会在明天和后天推送。希望你读完不是仅分享而已，希望本文能帮你深度了解金融行业，让你明确发展金融职业路线的目标。

（因原文是演讲稿，因此加以修改以便阅读，但文意全部保留。）

--正文--

我今天要讲的题目是：高盛不会教你的事：如何在金融界出类拔萃。

所谓出类拔萃是指做到CEO类级别，首先我希望大家想一件事： 「为什么你今天晚上要在这个地方？」-Why are You BEING Here?

这将是你这辈子唯一一个2004年9月29日的晚上，你这辈子不会经历第二次这个时刻。现在你决定要在这个地方，或是在其他地方，以后你也要做类似决定如何消费你的时间，而你的生命正因此慢慢变得不同。 

那么开始正题，先跟各位讲一下在金融界最核心的三种产业。哪三种呢？大概分成投资银行（Investment Banking）、资产管理（Asset Managemen）和再保险集团（Reinsurance Group）这个三部分。

投资银行基本上是这个市场上大部份金融商品和金融服务的生产者。相对的资产管理公司就是这些金融产品和服务的使用者。

1. 投资银行 

投资银行一般来讲会分成三大部门。第一部门是销售和交易部（sales and trading），第二部门是投资银行部（investment bank），第三部门是资产管理部（asset management）。销售跟交易部门才是投资银行最核心的部门，一般人可能会认为投资银行部就是银行最核心的部门，其实不然。

可以举个例子来说明投资银行销售和交易部的工作方式。如果我是一个销售和交易部的工作人员，我则需要到处拉客户，并对他们说：「你好，要不要来我们公司下单啊？」它的工作性质和证券商的那些营业员类似，只是证券商营业员的销售对象是资产管理公司。在华尔街和许多金融中心的交易所，交易方式并不是电脑程式化交易，而是由一堆交易员在场内那进行直接喊价。事实上，交易员在里面交易的时候到底喊到多少其实没有外人知道。这也是最初投资银行销售和交易部门的获利来源。

比如，如果买方是某间投信公司，今天卖方（sales and trading）向买方报价时就会说：手续费帮他砍到最低0.01%。那么此时卖方到底怎么赚钱？因为不管交易量多大，手续费还是很低。如此看来，好像投行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其实，投行赚的钱就是交易员在场内所喊价格与真实给予客户价格之间的价差。最后投行的交易员到底喊到多少钱，资产管理一方其实没有人知道，而事实上资产管理方也并不关心。因为本质上就是资产管理方负责下单，投行方负责成交。不要小看这件事，当交易量极大的时候，要以荧幕上的「市价」成交是很难办到的事。 

上面所讲是投行最初的交易模式，现在则发展出风险套利等更为复杂的作法。因此，销售和交易部也产生了投资银行最多的CEO。虽然在并购比较兴盛的那些时期，如1980年代和2000年前后，会出现一批投资银行部的人来占据投资银行的高位，但是大多数时期投资银行的董事会成员还是由销售和交易部的人来出任的。另外，销售和交易部和你的家世背景相关性也较小。相反，如果是投资银行部，或私人银行部（Private Banking）的话，工作升迁与你家世背景的关系就极大。也就是说，这些部门是靠关系拉生意的。

- 销售和交易部
如果你没有家世背景、人脉关系的话，从哪里起步会比较好呢？答案是销售和交易部。

全球几家大的投资银行所操作的承销类服务其实结果相差甚微，因为各大投资银行背后都由整个投行部门在支持操作。那么，如何决定到底要让哪家银行做？这就是看交情的时候了。啊，这个银行的MD是朋友的小孩，那么就给他做好了。私人银行服务也类似。如果我家的资产就是从一开始就由此人操盘，那么就继续给他做好了。而如果这个人跳槽到另一家公司，客户通常也会跟着过去。投资银行部业务、私人银行部业务总是和特定员工的人脉挂钩，而和公司的信誉关系不大。

但是，在销售和交易部就不是这样。去拉客户的人叫sales，下指令进行交易的人叫trader，他们之间分成好几关。在交易室里按键的人和到交易厅的pool里比手势的人是一整组人马。因此。哪家公司能喊到最好的价格，需要仰赖整个公司的实力，这是一个与公司reputation挂钩的部门。这意味着，如果一个销售和交易部的工作人员在公司间跳槽的话，他的客户并不会跟着他走。 在销售和交易部最需要你拥有机率思考（probabilistic thinking）的能力，和高度抗压性人格特质。最近美国前财政部长、前高盛董事长鲁宾所撰写的《不确定的世界》一书对于机率思考的益处有详细阐释。值得一提的是，鲁宾从前也是交易员。

- 投资银行部

接下来讲投资银行部。投资银行部就是做并购、承销股票，海外公司债这类业务。在2000年左右或1980年代时，每一笔桉子投资银行部抽的佣金大概是交易金额的6%。就是说，每发行100亿的公司债，交易金额就是100亿，佣金则在6亿左右。投资银行部门一个team大约六个人，这6亿佣金就由这六个人分。这只是一个例子，你在媒体上看到投资银行的暴利故事几乎都属于这一类。 不过，这些大的deal毕竟数量有限，因此不是每人都可以做这个数量级的生意。之前在网路上有一篇新闻，讲荷兰式拍卖逐渐取代传统投资银行的IPO操作，这可能使得传统投银的获利空间变得更小。

- 资产管理部

再谈谈那第三个部门——资产管理部的业务模式。投资银行有时也会做一些资产管理的服务，虽然投银的资产管理部人员也很专业，但是他们可能会遇到利益冲突的问题。比如，虽然其他券商的手续费较低，但这些人还是倾向选择自家银行当做经纪商。当有非常好的交易时，是投资银行的自营部利益优先，还是这些请这些投银代操的客户的利益优先？客户因此不免有所怀疑。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独立的基金管理公司仍然占据广大市场。 

- 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接下来我们要讲投资银行需要什么样的人材。如果你去这些投资银行的网站上面搜索「本公司代表性人物」，你会发现这些成员的背景丰富多样，但MBA的比例会比你想像中低很多，甚至不到百分之五十。但是，他们基本上都是他们那个国家排名前几的大学毕业生，无论大学专业或者有无商科背景。换句话说，投资银行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名校情节。

这些银行网站上资讯也可能误导你。去念MBA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大学毕业就去当管理顾问的人，另一种是大学毕业就去投资银行工作的人。读完MBA之后，也有很多人选择再回投资银行工作。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名校MBA学位对于你在投资银行内的谋职升迁是有关键影响力的。不过，投资银行说实话并没有各位想像中那么难进，但是那一行的淘汰率却极高。 

一位高盛投资银行分析师在高盛工作的时间基本不会超过两年，这是一个平均数字。这是不是你喜欢的工作状态？你要不要找一家公司，一种产业，至少可以做个五年十年？当然，这都属于个人选择。 


2. 资产管理公司
再来再谈谈资产管理公司(Asset Management)。资产管理公司又称投信，避险基金也属于这一类。现在，资产管理公司已经变成很多公司实质上的股东，可是至于这些钱要算到谁头上其实已经很难知晓，而且大部份受益人的金额都并不大。换句话说，这个时候基金经理人就像大股东一样。虽然那些资金是客户的钱，但是因为基金经理人在决定买者是要哪一家公司的股票，所以他就会被奉为座上宾。投资银行和各个基金所持服的公司成员，则需要定期去向这些资产管理公司的经营阶层和基金经理人报告。总之，作为持股多的买方，总是被看做被服侍的老大。 

全球最著名的资产管理公司是美国富达投资集团（Fidelity Investment Group）。资产管理公司也分许多部门，但是每个部门拿到的薪酬跟投资银行比起来相距较大。在投资银行，只有少数部门拿到的薪酬明显少一些。但资产管理公司，只有基金经理人和较大牌的分析师可以拿到很多钱，而像行政人员、接线员、或是客服人员等，拿到的薪酬都较低。如果你说你再高盛工作，大家就会「哇！」但是，如果你说在你富达工作的话，大家都会先问你在什么部门。

- 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资产管理公司明确指出他们希望雇佣MBA和CFA。当然，前提还有你已经有几年的工作经验。但并不是说只要你有这两项资格就可以，因为资产管理公司相对于投资银行而言，算是一种相对稳定的工作，这意味着离开的人较少，那进去的人当然就不可能多。不过你进资产管理公司的话，你的生命会比较有品质一点。

不过，在资产管理公司里，也别小看前面那些提到的起薪低的职员。 在资产管理公司里，升迁至高阶管理职位的许多人都是客服部门出身。我猜想，原因是这些起步低的员工比起基金经理人更较了解客户需求。 


3. 再保险集团

第三种公司是再保险集团。真正庞大的再保险集团是很恐怖的，我在此列举几个数字。比如，幕尼黑再保集团，在一年内可以收取40亿欧元保费，换算成台币约为1600亿。他的员工人数不多，只有40000人而已。发生类似911这种事件，这类集团一次可以赔掉20亿美金。这些再保险集团的很多名字各位在国内可能连听都没听过。无论产险、寿险或是再保险，保险公司最大的特点在于：他是唯一一种可以固定收到成本为零甚至为负的一个行业。那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成本为零或是成本为负的话，你可以把市场上的定存利率想成成本为零的那条线。假设这市场上的无风险利率是3%，那代价是3%的资金就是叫做无成本，如果你能用2.5%的代价借/收到钱的话，就叫做收到成本为负的资金。 

保险公司正是这样的一个行业。各位应该没有人不知道沃伦巴菲特巴的吧。巴菲特手下大概有几十家公司，其中保险事业对他每年贡献的现金就占了他整个集团现金收入的一半。他就是拿这些成本很低甚至为负的资金，再去投资其他公司。保险公司投资其他行业的法令在台湾已经慢慢松绑。

可是因为保险公司的薪水较低、升迁较慢（相对于证券业和银行业），所以他吸收到人才的平均素质一直不如资产管理公司及投资银行。可是如果法规继续松绑，由于保险公司的资金成本极低，股本和现金又多一个特性，因此只要法令松绑，保险公司在并购时可能反而会取得一个主导位置。你可以假想一个最极端的情形，假设今天法令松到我们可以从保户身上收来的钱去进行恶意并购的话，那世界会怎样？ 

结论就是呢，在法令慢慢松绑的同时，保险公司在未来的金融界，甚至各行各业的影响力都会越来越大。保险公司很容易变成一个跨领域控股公司的核心，这就是保险公司在未来世界的一个价值。

- 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接下来，跟各位分享一下保险公司里工作的人大概有几种。第一种人是数学跟统计专家，一般来讲我们都会用精算人员去称呼他们。第二种人事科学家跟工程师。

精算人员做的事情就是「决定某一种风险值多少价格」。 其实算法千奇百怪，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行业，大概已有上百年。你要做此类工作并不难。首先，你要通过精算考试。如果你是在美国、英国及亚洲大部分地区的话，都是这个路径。虽然在欧陆部分地区不同，更看重学位和工作经验，不过我想以大家未来发展可能性来讲的话，考试还是最快的方法。况且，要去欧洲念这类学校成本也很高，而且你不能及时准备。除了通过精算考试之外，你还要有基本的程式写作能力。你的程式写作能力不需要像IT人员一样精湛，但是基本的程式写作能力却是必要的。所以，数学跟统计专家在此比较占优势。

你还需要有“生意人”的特质。这样讲好了，对于那些混得不太好的精算人员，美国用一个去形容他们，叫"number crunching people"，也就是在咀嚼数字的人。最后能够晋升高阶管理阶层的精算人员，大多具有生意人的性格特质。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生意人性格特质，你就想像业务员就对了。但是，同时具备计算能力和生意人特质这两种特质的人很少，如果刚好就是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保险公司。

另外就是需要科学家跟工程师。 为什么？仔细想想，什么是最难的或最有趣的保险？举几个例子，比如，恐怖攻击险，或者是类似导致一次性多人死亡的瘟疫/重大传染病险。还有气候变迁险。我们需要知道，如海水温度再升一度会导致什么产业在哪些国家受到何种损失，臭氧层的破洞再变大一倍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另外，有些时候还要知道，某些药长期使用或大范围使用的副作用。比如，过量使用抗生素，导致体内细菌产生了抗药性，要怎么办？

这些风险如何转换成保险用语？那种国际再保险集团他们会雇用科学家定期监看各类科学期刊，并组成一个研究小组来决定这些东西的价格。如报道，“气候变迁将会使全球损失三千亿美金”。我不知道这三千亿美金怎么算出来的，但需要有专业人员来得出这个数字。这就是科学家和精算人员合作得出的结果。再如，给北京奥运场地的保额就是它的建造费的话，这个保费到底要定价多少？建造时是否偷工减料、设计好坏，其它周边因素造成何种影响，就需要应用所谓的工程专业只是。这些要如何换成保险术语跟价格？这就工程师在保险公司的作用。当然，还需要财务跟经济学家。 

现在大家比较熟悉一个词“财务工程”。这说明现在衡量风险的方法比以前要复杂得多，有一些已经不是传统精算人员能够完成的了。所以保险集团里面有些这样的人。经济学家帮忙分析投资热潮，进行风险评估。律师帮忙准备诉讼、定保单，对大额保单的每一条限制进行相对风险调整，评估可能造成的损失，及预测上法庭可能产生的结果。这些都需要律师的协助完成。保险公司还需要IT人员进行技术操作，这无需多言。 

那另外一种人叫做underwriter，他们在投资银行里叫做“承销人员”，但在再保险集团里叫做“核保人员”。核保人员在再保险集团里持有关键性地位，因为他是再保险集团里的生意人。To insure or not to insure, 就是核保人员负责的事。比如，当有一个极大额保单，保与不保，条约里面哪个法条需要修改，在关键时刻对保单成本等因素是否烂熟于心，并依据下调价格吸引客户等。做核保人员需要比在投资银行或资产管理公司的人具有更好数学能力，和与他们旗鼓相当的生意直觉。因此，这种人更是少之又少。

4. 发展金融职业路线要做的准备

你要在金融业发展一条职业路线的正常途径很简单：提升你的大学成绩+学好英文+申请国外英语系国家交换学习/实习项目+进外商暑期工读+进外商当分析师（或是所谓大学毕业能够做正职）。继而三五年后在北美大学读MBA学位，进外商申请招录MBA的工作，这类职位通常叫associate 。但是，这条路很窄，位子极少。所以如果你还没仔细考虑过其他路线，接下来可要仔细听了。我们在金融界到底在干嘛？其实，我们做的事情本质是“constrained optimization”。即在有限条件下最佳化你的表现，超越你的对手。


这如同奥运会的每一项比赛都有各自的比赛规则。作为专业运动员，你需要学会在比赛规则下锻炼你自己的实力，在必要时刻超越对手的表现。

在古代，做金融类的工作其实很容易，基本上只要会加减乘除和会看财务报表就可以。尤其是那时还没有发明电脑，凭借人脑做即时连续时间函数运算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你现在用excel很快算出来的东西，在古代要一组精算师或一组数学家算上好几天。 

现在在保险业你需要用到应用数学和应用统计的知识，并会使用一些保险相关的套装软体。如果是在财务工程业的话就更麻烦，你需要写程式然后及时代入交易所给你的报价，解开那个随机微分方程。你怎样解的比你的对手快、比你的对手准确。先比你对手快一步做出正确方向的投资决定是保证你打败对手的先决条件。

当代财务学已经变成是建构在数学和电脑技术之上的一门学问了。习得这些专业的“硬功夫”是最重要的事。那么，同学们在大学或研究生阶段该如何修习相关课程呢？我想这是跟各位最有关的部分，也就是你要怎么准备你未来的人生？切记，大学选课时要以此方向为准则。简单来讲，就是数学、电脑、经济、会计这类课程，稍难一些的包括财务工程和金融计算，更高阶的课程包括连续时间财务之类的内容。总而言之，想在金融界闯荡，如果没有坚实的专业能力，就像是赤手空拳在丛林里搏斗一样，活下来只能纯凭靠运气。 因此请大家务必好好利用时间加强自己的专业能力，无论是是计量还是程式能力都需要提高。

现在我问大家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他们的数学和电脑能力都非常厉害，这是哪两种人？第一种是做华人，华人包括中港台，你也可以算进新加坡。第二种人则是印度人。这两种人在数学和电脑方面的能力非常优秀，在硅谷软体和硬体公司都有相当好的发展。我不敢说这两种人已经支配全世界的集成电路（IC）产业，但基本上他们在该产业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甚至有人把所谓的IC产业干脆直接叫做“India China Industry”。 

现在问题来了。为什么金融业不会是另外一种IC产业？为什么印度裔跟华裔在金融界的表现并不突出，反是犹太人在这个领域异常出色？那么，犹太裔银行家到底掌握了什么能力，使他们今天在世界金融业有这样高端的地位？我们是不是该学习犹太银行家成功的秘诀？这个秘诀又是什么？

其实我刚才已经在前面提到了这个秘诀。秘密就是所谓的“Constrained Optimi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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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对金融有兴趣的话，上半堂跟各位讲的内容就是各位这辈子会听的到的关于金融行业最大的谎言。听过的人就当作是复习一下这些谎言，没有听过的人，我保证在你以后的职业生涯里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

我所谓的“谎言”部分说的是金融专业无比重要这档事。这句话本身是个谎言。所谓“学习犹太银行家或金融家的成功秘诀”，也是一种幻觉，或者说是误会。如果你现在开始学习他们的话，那注定一辈子只能追在犹太人的后面而已。如果你想要跟他们并驾齐驱，或是超越他们的话，你要学习的是比他们更优秀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比犹太人更有影响力的人，有日尔曼人和盎格鲁、萨克逊人，特别是这其中有美国国籍的那些，才是你在金融路上真正应该要效仿的对象。

切入正题，真正的秘袂就在：改变“条件约束” （Constrain(ed)） 

很多人看到这个词，以为它只能做形容词用。于是思维从此被条件约束而万劫不复，然后一头栽进“优势最大化(optimization)”的深井中不可自拔。其实这个词还另外一种名词形式。小钱跟大钱，法金或消金，上层或下层，最大的差别是在：当牵涉到的利益非常、非常、非常巨大时，我们可以为此改变游戏规则，并不见得是单纯的被游戏规则所限制。比如法律，如果你有看过法律法条的话，里面会写很多什么什么由主管机关制定。也就是说，行政规则或者是法令，可能是主管机关的一个意见，这也是constraint的一种。很多时候都是大额利润出现在相关法律的制定之前，那么当法令制定完备后，利润早已被一大堆竞争者分食完毕了。 

其实，在金融世界里，“条件约束”也可以包括民族性，或者说地理条件也可以算是一种。当然，还有很多其它类型。纵观历史，真正交易巨额资本时，上述这些条件约束才是真正影响结果的因素。认识“条件约束”是学会“优势最大化”极为重要的一步。如果你真的想站在金字塔顶端，这些是你真正要追求的目标。金融创新能够实现，大部分情况都是因为条件约束改变了，并不是因为哪位伟大的财务专家的新发明。

我在这边简单举个例子。前段时间，辜仲莹和陈敏薰争夺开发权不相上下，后来财政部做了一个关键性的决定：开发工银持有的开发金股票不能行使同意权。那么结果一目了然——陈敏薰输定了，辜仲莹赢定了。那么，为什么财政部会做这样的决定？这里有一个关键人物刘绍樑。

刘绍樑以前是理律法律事务所的合伙律师，现在到中信金担任策略长一职。有关此人的具体信息你可以去网上搜一下之前的新闻。刘绍樑一直很有名，他的法律观点和其他人很不同。其他律师会把状况拆解到现有法条当中，然后把他们的solution拿给客户看。刘绍樑则相反，他在看某些生意时，会去思考根据当前状况还缺少哪一法条，或少了哪一部法，然后他马上想办法去把这些法律法条创造出来。其中，那个企业并购法就是他做的。

他在这个case上要帮辜家，他于是为之做了很多非常匪夷所思的事。首先他先去投书，并开记者会制造各种舆论，然后让民众认为子公司持有母公司股票行使同意权是不正当的行为。接着，他在一场关键性记者会上，大声疾呼说子公司持母公司的股票然后行使同意权是「大逆不道」。这个东西就被媒体大幅报导，并逐渐形成一股社会风气。最后导致财政部就顺水推舟，终于做出最后这个“开发工银持有的开发金股票不能行使同意权”的决定。这是运用各种渠道改变条件限制(在这里是主管机关的意见)而达到目的的一个绝佳的例子。 当然，法律专业不是改变条件约束的充要条件，刘绍樑做的事情是很巧妙的，其他律师也不一定做得到和刘绍樑一样的事情。 

另一个例子是关于亚洲金融风暴。亚洲金融风暴时，许多国家应声倒地，IMF便开始鼓吹「坚持市场自由化，从事金融改革，我们就会提供你大额贷款，帮你应对投机客」。其实贷款再多也没有用，因为全世界每天有上兆美元的热钱在跑在跑去，更何况投机客的必杀技就是杠杆操作。一块钱等于十块二十块，你政府有多少外汇存底和IMF的贷款都没用。也许你会问：政府也可以进行杠杆操作啊？但是，事实证明，让不灵活的公务员来从事杠杆操作只会以光速赔钱而已。但是，就是某些国家误信IMF的谎言，于是货币飞速贬值。 

这时马来西亚想要关闭外汇市场，但迫于美国的施压并未立即施行。投机客此时便把脑筋动到香港上头。中国政府虽然不搭理美国人，可还是宣称要动用中国外汇存底捍卫香港金融市场（如果真的这样施行其实等于是送钱给投机客）。到了真正需要对决的那天，中国政府宣布调高期货交易税，也就是等于是藉由行政手段垫高炒手成本。索罗斯一伙人一听这个消息，马上知道玩不下去了，立刻闪得不见踪影。此时，马来西亚总理狂批IMF和美国已经为时已晚。他如果及早动用类似行政手段，也就是由“条件限制”下手，那么马来西亚所受的损失会减少许多。你想想，连如此自由，外汇存底又如此多的台湾，当年都把NDF关了呢。虽然也是迫于各国的很大压力，动作慢了些。今天政府拿钱去和投机客玩，比操盘怎么可能会赢呢？（比操盘需要运用optimization）这种情况下，当然要用政府的强项，直接改变政策规定（constraint）嘛。政府规定够难对付，投机客完全没有施展空间。 

第三个例子讲回金控。 1933时美国经济大萧条，美国政府于是通过Glass-Steagall法令，禁止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跨业经营。1956年时，又通过Bank Holding Company法令，禁止商业银行持有保险公司且降低银行承销保险风险。1998年时，美国政府对于citi及travelers的合并桉却给予了两年试用期。1999年时，终于通过了Gramm-Leach-Bliley Act，就此废除了Glass-Steagall and Bank holding Acts。从这时起美国金融业才能成立金控。欧洲一直没有这种限制，美国如果不是经过这几次难关的话，全球金控排名绝不止你今天看到的这样。

问题是，跨业经营的各种道德风险一直为众人所知，金控的种种好处(如跨业销售)大家也心知肚明。为什么却在那些特定时刻才发生改变？发生改变之前的一到五年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呢？政府为什么在某些时候封闭，某些时候开放？这些都值得好好研究。最后，产生了因安隆桉和世界通讯而生的Sarbanes-Oxley法案。这项法桉使得美国上市公司董监事酬劳大幅增加，也限制了会计师-管理顾问-投顾跨业经营的可能性。否则，本来或许会出现会计/法律/管理顾问/资讯系统四合一的整合企业服务巨头。此法还扩大了董监事责任险和企业风险管理的市场。 

不过，英国没有这样的规定，也许有些公司因此到英国去上市，美国主管机关也不得不考量接下来可能的后果。另外，不是华尔街十大投资银行被罚款十四亿美元吗？他们做的大概就是发布不实的利多报告以招揽承销生意，并且优先把报告给大客户(资产管理)看，再公布给一般投资人，藉此谋取不道德暴利。如果把研究部门和承销部门/交易部门切割正式立法的话，金融界马上会经历大洗牌。这可能会影响到很多人未来的人生规划。 

接下来的重点，是要教予各位如何培养有驾驭constraint的能力。当然，这种事情需要天份——需要一分的天份加上九十九分的努力。这也是如今那些比犹太人更有影响力的民族真正成功的秘诀。虽然犹太人在当今的资本世界影响力很大，可是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他们主宰的。主宰这个世界的另有其人。他们就是那些继承罗马时代伟大的精神，祖先从英国或是德国渡过大西洋，现在住在美国东北角的新英格兰地区英裔和德裔美国人。 

现在我要跟大家分享的是由我亲自整理出来的培养驾驭constraint能力的一些做法。在此分成：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要做、为什么要这么做、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这几个部份加以叙述。 


一、深入参与期货社 
二、大三或以后去上政治学 
三、练好经济、会计、统计、数学和程式这五种财务学基本功 
四、双修文学士和理学士 
五、尽量少修商管课程、少看商管书报杂志 
六、研究罗马史 
七、钻研演化心理学和决策科学 
八、学习领导艺术和策略 
九、实践生命哲学，特别是「某些」存在主义哲学 

一、深入参与期货社 

第一个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加入期货社。我相信各位今天来这边之前，没有人去想过constraint才是问题的关键这个事情。其他的金融社团也没有人在讨论这个问题。所谓参与，不是指你每个礼拜在这边听课就好了。我所谓「深入参与」的意思是，你对这个社团有足够的投入和付出，包括热烈参与讨论，加入社团运作，投入时间、心力和热情，上台讲课，出任学生领导和社长等，以及最后当你你成为期货社杰的老队员后，就此走出一番天地，还能一直找时间和学弟妹分享心得。期货社「骨灰团」聚会时，除了闲聊、八卦之外，在讨论的就是怎样去驾驭constraint。那如果你能够和期货社社友变成好友的话，你的进步会比较快，因为很少人在研究constraint。而且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所以快加入期货社吧，期货社是国内研究constraint最顶尖的社团。*

二、大三或以后去上李锡锟的政治学 

第二件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学政治学。你要听清楚，是政治学不是政治概论。李锡锟大概是国内研究比犹太人更具影响力的民族，及其影响力背后的机制最深入的教授了。这些比犹太人更厉害的民族究竟从哪里来？他们如何培育下一代？他他们倒底在现代的社会中身处何方？他们还有什么样不为人知的影响力？他们如何把这种影响力延续下去？这些都是他政治学里所教授的内容。 

虽然他叫政治学，但是他教的这些东西不是你在一般教科书上看到死板的理论。上他的课是对培养驾驭constraint做的最好准备。我只能跟你讲，如果你要研究constraint的话，在台大里面没有一门课比这门课更重要。至于什么时候要上，我比较建议各位大三以后再去上，大四也不嫌晚，如果你是研究所的话，最理想的时间应该是在你大三以后到你离开学校前的一年去上。

你自己想想看你在大学里投资多少时间，多少学分是在optimization上？说不定都有破百。而constraint位于结构的上层，比optimization更重要。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上这门课专心听讲不是最重要的。等到你人生有了一定阅历，看事情多了，上他课的时突然听到他一句话，你会结合自己的生命经验进行思考，这才是收获。

三、练好经济、会计、统计、数学和程式这五种财务学基本功 

所谓财金基本功大约分为五大类：经济、会计、统计、数学跟电脑。每部分都分基础跟进阶，依你的天分和兴趣决定修读的深度。 

分类|基础|进阶： 
经济|经济学原理|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 
会计|会计学基础|中级会计学 
统计|统计学|数理(或高等)统计学 
数学|微积分|微分方程、线性代数、高等微积分 
编程|程式设计|资料结构、物件导向程式设计、演算法 

经济的基础课程当然就是大一的经济学：经济学原理或经济学入门。比较进阶的经济学就是经济系开的课程，如大二的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会计这一方面的会计学跟中级会计学都需要学一学。统计学在初级阶段就是不需要微积分的统计，就是一般课名叫统计学的那种课，进阶一些的就是需要以微积分为基础的统计学，像数理统计学和高等统计学这些。数学的话比较基础的就是微积分和线性代数，比较深入的有微分方程和高等微积分。最后，编程入门可以学程式设计和物件导向程式设计（C++或java），这样的话你就会编程了。如果你想要写出更好更有品质的程式，那么就要学资料结构和演算法。 

以上列出的五大类课程不是要你全部都学会。比如，你的微积分修得快要挂科了，干嘛还要去修高微？我的主要目的是希望你们能在修这些课程时慢慢发现自己究竟比较需要的是哪方面的知识，以及发现自己个性和天份比较适合哪个方向。有些人看高微就像在看小说，也许这就说明他比较适合往财工这方面发展。 

举个例子。我以前的室友，他的娱乐就是打电动和看数学、量子力学跟泛函分析。是的，他是当休闲书在看的。所谓泛函分析就是，你微积分学完后学高等微积分，高等微积分学完可能会学复变，复变学完，你要学研究所的实分析跟复分析，就是实数函数的分析，复数函数的分析。最后一个对所有各种类型函数的讨论那就叫泛函分析，也就是说从微积分开始算，可以算是第四层难度了。但是有人就是可以把这种东西当作是消遣，这种人就住在我的房间。后来我就对自己说：「我这辈子玩数学没有比较利益！」学这种东西是帮助你认识自己在财金领域要走哪一块，那如果是一般财金的话，会计和经济学到中级会比较需要。那如果你要玩保险精算的话，数理统计学是必要的，中级的经济学最好也学一下。至于财务工程，数学、编程能力当然就要比较强。 

那接下来我们还是把重点回到constraint这个部分：我的第一点建议是加入期货社，第二点建议是修政治学，第三点如果还来的及的话，我请你慎重考虑双主修或辅系这档事。

前面提到的九点关于培养驾驭constraint能力的一些做法，再来复习一下：

一、深入参与期货社
二、大三或以后去上政治学
三、练好经济、会计、统计、数学和程式（编程）这五种财务学基本功
四、双休文学士和理学士
五、尽量少修商管课程、少看商管书报杂志
六、研究罗马史
七、钻研演化心理学和决策科学
八、学些领导艺术和策略
九、实践生命哲学，特别是【某些】存在主义哲学

之前详述了一到三，下面开始为各位分析四-六

四、双修文学士和理学士 

文理双主修(最佳) > 跨学院双主修(不错) > 修其他学系专业必修课(起码) 

国外把优秀大学定位成一种全人的教育，大二才会开始分系。也有比较慢找到自己方向的人，甚至在大三时才决定主修专业，也就是说基本上他们在之前学的东西都是通识课(core curriculum)。所谓通识教育的目的是在帮助你探索知识的各个学门或取向，英文叫approach或discipline。

在国内的话，对不起，你可以说这一切都是教育部的错，各位大概在高二开始就分专业了吧。在分专业之后，所有人就分成理科班和文科班这两部分。理科班主要是做实验，学生讲话和思考方式会比较精确。理科班的学生将会掌握的是这个世界的一些技术。 文科班的人做研究的方法则比较偏向论述，他们面对不确定性的能力较好。学理工的人在这个环境下就不那么舒服。文科班的学生将要掌握的是这个世界的制度。

台湾的高级知识份子就因此分为两个世界，双方都永远无法去理解对方到底在做什么，因此互相歧视。如果这个时候你刚好横跨两个领域，你有办法和两边的人同时沟通的话，你的眼界就比他们大一倍！这也算是两种不同的世界观。如果只有一种世界观时，你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只有一半。这意味着你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一半而已，因为你连问问题的方法都只有一半。问问题其实比解决问题重要多了，一但你问出了对的问题，你就知道要去找哪些专家学者组成专桉小组来研究。有些问题是用理科的方式，也就是科学的方式去问是比较好的，你如果不得不用人文的方法去问，效果就会差很多。如果你是理工类组的学生则可能遇相反的状况：明明是一个人文类问题你硬要把他变成一个科学问题，就是用错方式。 

理组的专长是找出问题之间的规则时更有效率，也更精确，然后这个结论也是比较有效度的（validity)，也可以解释为比较强有力。至于“效度”是什么东西各位以后去修研究法的时候就会学到，你也可以用google大概找一下。文组的专长就是在模糊的环境里面如鱼得水。比如当面对很多很难下定义的问题时，文组的人就得以发挥他们的专长。 

这个世界本来许多事情都是模糊的，而理组的人碰到这样的状况，则可能会觉得回身不自在，又或者干脆直接完全乎略这些无法精确定义的问题。台湾受过高等教育一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两种人彼此没有办法沟通，或是说这两种人之中能做为沟通媒介的那群人实在是太少了。如果你能够成为这些沟通的媒介之一的话，那么两边的人都可以为你所用，因为只有你可以跟两边的人同时交流。我强烈建议大家，如果你所修的那个系颁发的是bachelor of art（文科学士），你就去选修bachelor of science（理科学士）院系所教授的课程，反之亦然。如果你是文组学生，在选课时，你能够选数学或资讯以外的院系的课程最好。因为数学跟资讯并不包含太多实验在里面，你要做的是一些逻辑论证或推导，这些都是是根据你的某些假设，那些假设不一定是真的。只有实验才能去验证这些假设，所以最好去选修物理之类的基础科学。可是对于高二就没有读过物理、化学、生物的人来说，难度和痛苦都应该挺大。 

当然，我这样讲的文理互跨双主修是最好的情况。如果做不到，也可以跨学院双主修，最起码你要去修一些外系大二、大三的必修课。不过跨学院至少有一种例外，就是管理学院修经济系，这两门课程可以说是教你将理论和实务相结合。不过，这二者培养的世界观其实是非常接近的。或者你可以说它们根本就是一样的。这样你就没有办法达到我刚讲的那种跨领域学习，开拓自己世界观的效果。修的时候你也不用去想另外一个系的课程热不热门，好不好找工作这些问题。 

选修这些课程的目的都是帮你开阔眼界，因为大学是奠定你一辈子世界观最重要的时光。如果你不在大学时建立好自己追求智慧开阔而坚实的基础，离开大学之后再做会非常痛苦，或者说基本不可能。这是因为大学是型塑你下半生价值观最重要的时期。就像研究方法大致可分为实验、计量分析和质性研究这三种。大部分事务都可以做质性研究，但是能够做实验的东西就很少。可是，通常只有实验能断定事务间的因果关系，其它方法都不行。至于量化研究，它的研究速度和导出结论的速度会比质性研究优越。只有你大学所学知识是这三种并重，你才知道面临什么情境时该如何问问题。在大学时你要尽量追求人文和科学并进的教育。既然我们的教育制度不是这样，你就要自力自救。人文教育能够帮助你面对混沌，科学教育可以帮助你解除复杂，文理双修的话，你才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连结在两者之中的美丽小世界。

五、尽量少修商管课程、少看商管书报杂志 

接下来就是请大家在学校尽量少修管理学院的课。念到管理学院院系的同学比较幸运的一点是，你的同学相对于文组的其他学生是比教聪明的，你的想法比起法律系的学生又比较灵活。可是大学的商学教育并不算是基本功当中的基本功，对于你建立比较完整的世界观也没有太大的帮助。国外更会强调，有工作经验之后你去学管理，你才会知道学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少修的意思不是叫你不要修，如果你基于各种考量，譬如想在课上接近心仪的男生/女生的话，你就应该去修！

不过，你应该知道，没有工作经验下的管理学教育没有意义。甚至大学里的管理学教育对研究管理学(如读商博)也基本没有帮助。大学该做的事情是筑基，而商学的三门基本功是数量方法、经济学和决策科学。这可不是我乱讲的，Stanford和Insead商学院博士学位有所谓的院定必修，是不管你主修什么都应该要会的内容。大学时应该好好学习的是管理学的根本，就是个体经济学、线性代数、数理统计学、计量方法、社会心理学、决策心理学。而不是一大堆乱七八xx管理。商管学院的特别注意：由于你已经有一大堆必修管理/金融课程了，你再选修自己院系里面课程的边际效用只会更低。所以，千万别执迷不误..至于管院某系双修管院另一系更是脑袋坏了的表现(你不要对我辩说会计和资管差很多)。 

醒来吧，同志们！外面的花花世界正在等着你们。然后，跟少修管理学院的课一样重要的就是要少看商管类型的杂志跟书。商管类书报杂志依内容99%可以分成三类： 

第一类一天之后就是垃圾， 
第二类一周之后就是垃圾， 
第三类一季之后就是垃圾。 

如果你把宝贵的生命花在这些事情上，连续数十年，你怎么能期待自己能够脱颖而出，进而出类拔萃？今天高手和凡人会有差异，并不在于吃喝玩乐或是做一些庶务性工作的时候。你吃饭高手也要吃饭，你睡觉高手也要睡觉，你嗑牙高手一样也会，你玩社交媒体高手照玩啊。之所以会有差距的存在，是因为高手和凡人在精进的时候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 

这些时间，一年可能只有五百小时，一天只有一小时多一点。五百小时/年能够制造多大的差异呢？凡人选的是书店里最畅销的管理大师新作品，精读之后觉得很有道理，而高手选的是经过十年、百年、千年岁月洗炼后人类智慧的精华。久而久之，高手全身上下挂满千年神器，信手拈来就是上古神兵。然而，平凡人永远不知道，读那些死人骨头到底有什么用？（当然，商管类的书也不是全部都烂啦，杜拉克、科特勒或是巴菲特这些早就通过不知道多少个十年的考验了。不过你一定要读足够人类的经典并且有深刻体会，你才能去预测，哪些商管类新书里面写的东西十年之后依然很有用。) 

最后我要讲高级班：分历史、科学、艺术、哲学四层次 

六、研究罗马史 

接下来最后的部分是基于上面的基础之上。想去去培养驾驭constraint的能力，第一个要学的就是历史。有句话说：「愚者以自己的经验学习、智者由别人的经验中学习。」自己的经验当然无法取代，问题是你每次跌倒受伤能成长多少，和你从别人的经验中学到多少非常有关。读历史有点像是做大量的case study，让你从当中归纳出一些道理，建立自己的历史观，做为日后做决策的基础。那你要学怎么样的历史呢？最重要就是罗马史。理由有三： 

(一)罗马时代是现代(西方)社会的原形 
(二)罗马人在智力、体力和商业能力都不如对手，却能一一打败他们 
(三)罗马史是现代西方国家上流社会教养子弟的必备课程 

(一)罗马时代是现代(西方)社会的原形 

比方说是法律vs.神的戒律、共和制vs.帝制(比较接近现代的总统制vs.内阁制)、同化败者或是强化胜败者之间的差异、男女地位的转变、各种税制等等，全部都在罗马时代上演过，也一一显现出结果。读罗马史可以让你了解在现代社会里，如果施行某些制度(constraint)会有什么结果。 

(二)罗马人在智力、体力和商业能力都不如对手，却能一一打败他们 

如果今天罗马人比对手聪明、强壮而且更具经营管理的本事，最后能在地中海四週称霸，那么我们也就没什么好研究的了。但真是太神奇了，今天罗马人智力不如希 腊人、体力不如高卢人、经商的本事不如迦太基人，(罗马人optimization的天赋比对手差多了)却能一一打败这些部族，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关键就在他们选择奉行某些和他们对手不一样的游戏规则(constraint)，使得他们和其他民族的命运大不相同。到底是哪些呢？比方说「同化败者」就是很重要的其 中一项，至于其它的内容，各位用心钻研吧。 

(三)罗马史是现代西方国家上流社会教养子弟的必备课程 

之前我在看许多大人物，不管是公领域的或是私部门的传记、报导文学的时候发现一件事：有令人吃惊的高比例的优秀人群说爱德华·吉朋的「罗马帝国衰亡史」是影响他们最深的书籍，也是他们一生不断重读的书籍。世界上的书有多少本啊？一些在不同领域的翘楚都读过同一套书的机率有多少呢？这是不是应该好好追究呢？这到底是什么武林密笈可以让一堆大侠推崇至此？为什么真强者都是吃这个长大的呢？那......要怎么学习罗马史呢？第一就是书店找一本薄薄的小书，叫做「关于罗马人的二十个问题」盐野七生著。这本小册可以让你对罗马史能够有一个最迅速而全面的鸟瞰。第二呢：上机实习。 

由《三国志》的经验我们可以发现打电动是学习历史最快的方式。这个游戏的名称是「罗马：全军破敌」松岗出品。请大家支持原版啊，一千多很便宜了。藉由本游戏加深你对罗马史的了解与兴趣，对你人生的价值最少从一千万起跳，真的。玩个一遍之后，你对地中海周遭的地图会倒背如流，这对你以后研读罗马史有极大的帮助。第三，把盐野七生所著的「罗马人的故事」全部精读。现在中译本已经出到十一集了，预计出满十五集。听名字就知道这作者是日本人。她写的罗马人的故事有几个特点：一、够新。换句话说她可以综合、比较前人所写罗马史的优点，在此之上加入一些最新的史料，汇整到她此部著作中。二、她不是基督徒。基督徒认为他们被罗马「迫害」过，所以在面对罗马史时带有一种特殊的情绪。比如，基督徒史学家可能会认为与迫害基督徒较为严重的那几位罗马皇帝有关的一切都是不好的。其实也许并不是这样。也就是说，盐野七生能从比较超然的角度看待罗马史。

三、精彩。以往与罗马史相关的小说或是影视作品那些不好看的部份，在她手下一样栩栩如生。 像是奥古斯都(屋大维)，或是几个有名的昏君在她手下一样活灵活现。四、她虽然是哲学系毕业的，可是写出来的作品却带有经济学的味道，处处带有机会成本和资源分配的概念。五、她的文笔非常好，写出来的东西已经有经典名著所具备的条件，经常能写出让人震撼许久的句子和段落。

不过，你不见得要照顺序看。你可以先看最精采的第四、五、六三集，讲的是凯撒和奥古斯都的故事。最后当然是通读爱德华·吉朋所写的《罗马帝国衰亡史》。

七、钻研演化心理学和决策科学 

现在历史学完了，下一个东西你要学的东西就是科学。科学的部分我在这边列出两个东西：第一个是演化心理学，第二个是决策科学。要学演化心理学的原因是「帮助你了解constraint optimization最基本的形式」。在没有文化、没有文字、没有任何法规制度之前，只有一个松到不行的constraint——自然资源。这意味着气候之类的自然环境产生的限制条件。你要optimizatize的也很简单，就是生存与繁殖。人们不像现在这么累，除了名利之外还要健康、幸福。 

甚至，你在人跟动物的一个比较当中，可以发现这种constraint optimization简单到根本不用人类的大脑去操作，动物(甚至是没有大脑的那些)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你可以从演化心理学学到的是，由其它动物的行为来反思人类constraint optimization行为。也可以从狩猎采集社会中学到人类行为的最基本形式。事实上我觉得演化心理学是现有的心理学和各种社会科学中，对人类行为有最强阐释力的一种。 

这里面推荐给大家两本书：第一个是颇有名声的「自私的基因」，第二本是「心智探奇」（How the Mind Works, 有兴趣的可以上Amazon去读读review)，哈佛教授Steven Pinker所著。他以前在MIT教书，现在已经被挖到哈佛去了，这本书中文版由CMU CS PhD student 韩定中翻译。至于其它号称演化心理学的书有的已经写到社会生物学去了(甚至还是心理学教授写的呢！）不推荐。

第二个你要学的科学就是决策科学。决策科学探讨的是为什么人类作决策没办法像数学家或经济学家描述地那样完美。在生命当中每一个转折点你做了什么决择，最后会决定你的命运，而决策科学是帮助你做更好决策的一门很重要的学问。这个主题得到了2002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另外决策科学可以帮助你去解释人脑如何去处理概率这个问题。事实上如果你只学会数学家、统计学家所会的那种概率，而不知到人脑是怎么对概率做出反应的话，就不能说你真正了解概率。 

You will never know probability until you learned decision sciences. 

我推荐大家的书是「思维与决策」第三版，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这本书是200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Daniel Kahneman在普林斯顿大学心理系讲授The Psychology of Decision Making and Judgment指定的教科书。(当然英文好的人上面几本就直接读原文啦) 

八、学习领导艺术和策略 

接下来要讲的就是艺术的这个部分。历史、科学学完了。接下来就到艺术，艺术的话，这里面有两种艺术我建议大家好好去研究一下，第一个叫做“领导的艺术”，第二个叫做“策略的艺术”。你从罗马人的故事中已经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领导方式了，再来你要学习的是什么是领导的本质，进而培养自己的领导力。 

领导艺术里面最重要一个课题，就是领导人的能力到底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如果是先天的，我们也就不用再讲下去了，故假设这些能力是后天培养的。如果是后天的话，领导人到底拥有什么特质，到底什么样的培养过程才能培育出优秀的领导人呢？这个部分，我推荐大家看的书是《为将之道》，麦田出版社出版，普依尔着。(他另外有写一本书叫做《十九颗星》)。这本书里面讲到很多知名将领的养成过程，和名将所具备的共同特质。我请大家研究的是名君和名将的领导风格，名企业家，.各位已经接触太多了)。这些名将的养成过程很多都是在成年以后才发生，在二十几岁到五十几岁的时候。一个人本来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军官，却最终变成一个伟大的将领、领袖。那么他们读的是哪些书，做的是哪些事情，成长经历又是什么？ 

《罗马帝国衰亡史》的名字我就是从《为将之道》里面看到的。我在读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人在看《罗马帝国衰亡史》，下一个还是《罗马帝国衰亡史》。最后发现，看过《罗马帝国衰亡史》的领袖比例实在是高的可怕，于是我就打算找这本书来看一看。后来再看很多名人的传记或访谈，也都是爱德华·吉朋这本著作的爱好者。 

第二个你要研究的东西策略艺术(strategy)，会不会用strategy大概是人类或动物最重要的差别之一。如果你要精进你的策略能力，你就要去学习策略最基本的形式。一开始strategy这个东西并不是用来追逐商业利益的，他的目的是要追求安全或是国家利益，他探讨的范围其实比你现在看到的策略管理或企业政策还要广还要深。因为策略管理错了就是赔钱破产，了不起几百亿美金吧？如果战略策略错了，那可是会亡国灭族的。这牵涉到的经济价值可能是以兆美元为单位在计算的，两种情况完全不同。换句话说，商业策略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多学战略，策略才能学得好。我推荐给大家的是「战略入门」，钮先钟教授写的，由麦田出版社出版。这本书里面从什么是战略，为什么要研究战略，到怎么样去研究策略这三部分去探讨。记住，一个人business strategy学得越少，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学得越精，他的strategic planning的本领就越高。 

九、实践生命哲学，特别是「某些」存在主义哲学 

为什么要学哲学呢？因为哲学很玄，你会别人不会的话，就可以耍帅了！哲学主要是在谈有关「人生终极意义」的问题，并且可以作为你生命的一个准绳。不过你要学在现代与未来仍然有意义的哲学。像传统哲学的三大支：伦理学、形上学、知识论以今天的观点来看，全部都是bullshit。如果你要了解宇宙是怎样的，或是什么是物质，应该要学的是天文物理而非形而上学，如果你要了解什么是知识，人怎样理解和运用知识，那应该学的是是认知科学，而非知识论。至于道德从何而来又往何处去，你该学的是类似经济学之类的社会科学。现今对各位最有用的哲学，只有某些版本的存在主义。这些存在主义可以帮你面对下列问题： 

(一)疏离感 
(二)虚无感与焦虑不安 
(三)荒谬性 
(四)死亡 
(五)神之死 

但因为这三个词都很难精确定义，所以我就不解释了，可是你们要能体会我的用心。哲学被我排在第九位，代表这招的地位和如来神掌第九式：万佛朝宗是一样的。明白了吧？至于要看哪些版本的存在哲学呢？我首推卡谬的《瘟疫》。至于尼采的书要怎么读，等你上完李锡锟政治学就知道了。只有在内心坚定之后，你才能坚持一辈子当「反俗众的个人」。你才会有即使寂寞、即使身处在绝境当中，也不放弃自己使命的坚强勇气。卡谬和尼采是最棒的引门人。

总而言之，金融业是一种服务业，服务业的重点就在人，因此没有任何硬底子的专业技能比得上soft skill的重要性。可是所谓soft skill有很多种，比如说人际沟通或是通称为「怎样做人？」的一些技巧。不过其中最难、最重要、影响力最深远的soft skill，就是我今天跟大家讲的，驾驭constraint的能力。如果你真的想要爬到顶端的话，这个是你这辈子追求的目标了。

最后我就做一个今天的结语吧。 

一、万解皆可包，唯有题无价。 

所有解决问题的方案都可以外包，可是怎么样问出关键性的问题的能力，是你自己必须要去培养并具备的。这也是你这辈子所要拥有的最重要的能力。今天会跟大家讲前面这一大串，其实都是从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开始：就是为什么在数学和计算机方面能力非常卓越的的华人和印度人，在金融业并没有非常出色？接下来会衍生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并想办法一一提出可能的解决方案。 

当然这些解决方案也只作为参考，你也不见得需要全部都会，不然世界上这么多不同领域的博士是干嘛的？甚至你们可以找一组人，每个人专长都不太一样，然后共同去探讨这些问题。可是如果一开始你连问这个问题都不知道的话，别人跟你讲专业(optimization)很重要，你就一头栽进专业的世界里，而且可能还是浅薄的专业。如果别人考十张证照，你就要二十张，别人读硕士，你就读两个硕士或博士。如果这样不加思考地做下去，你怎么期待你的人生会跟其他人不同呢？对不对？想要培养出问出关键性问题的能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通识教育。如果你没有经过这种multi-discipline的训练的话，你就不会知道怎么样用不同的方式去问问题。如果你连问关键性问题都不会的话，那么你这辈子就好好享受平凡人的小小幸福吧。 

二、每个人要珍惜你能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光荣的行使你这种自由，然后勇敢的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 

今天我跟各位讲这些，不是一定要你们站到世界的顶端。我现在也可以直接坦白告诉大家，金字塔的顶端也没有这么多位置。你今天去上完李锡坤的课之后，可能会觉得研究constraint的这个世界太复杂了，不适合我。我还是一头栽进optimization的世界里。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有朋友是这样子的，修完李锡锟的课，却决定去做research。 

当然，也有可能你像我刚刚讲的那种人，李锡坤的政治课上了一年，并且翻看了一些罗马史或是演化心理学，但还是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可是翻开高微来看后发现，喔，这些怎么会这么美妙啊。天啊，这才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如果是这种状况的话，那既然optimization比较适合你的个性，你当然就该往这边发展。可是，走完这条路之后你要记得，某一天当你你发现主宰你所生活的世界的那些人、对你的命运有非常大影响力的人，他们的学历比你低，智慧没你高，品德好像也没有你优异，但他们却手握决定权，此时你要知道「为什么」，你要知道你是被怎样的力量在影响着，你也要明白他们绝对不是什么都不会。你的头脑虽然比他们好，but they have guts!知道吗？tech当然是必要的，不过说实话，搞tech(optimization)，我们再八辈子还是玩不赢MIT出来的人，当然我希望在座的各位有人进得了MIT。不过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MIT, Stanford, CIT毕业的tech能力者，会继续活在Harvard,Yale,Princeton校友的主宰之下。因为后面这一群人掌握了constraint，就这么简单。学tech(optimization)再怎么强，了不起就是孙悟空七十二变，但是结果还是跑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的。（重点啊） 

希望各位从今天起就努力学习如来神掌，早日练成万佛朝宗吧！不管是什么时间，比如今天晚上，大学四年，或是你二十一岁、二十二岁、二十三岁、三十岁的时候，这都是你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时间点。你一旦决定做某些事情时，就永远不会再在同一个时间选择做另一件事情的机会。反正就是择你所爱，爱你所择。下个礼拜你还会不会在这里听讲座，下学期你还会不会来这个社团，其实你的人生就会在这点滴的选择中慢慢开始产生变化。没有什么怎样一定就好，或是怎么样不好，也没有说是出类拔萃就好，平凡就不好。坦白讲你也不一定要在金融业发展，因为未来的路有无限可能。那反正如何选了，接受后果就对了。如果讲到现在你还是不懂什么叫选择，有一部电影推荐给大家，叫做《发条橙》，由名导演库布里克执导。你看了电影之后再去读读原著小说。「发条橙」伯吉斯著，脸谱出版社出版。看完之后你就会知道到底什么是选择，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命运了。这部电影拍的非常非常好，但是书的境界会更高一些。具体的理由书的序言里有提到。但是，电影有声光效果，震撼力更大。谢谢大家，讲到这里不知道大家有什么问题没有？


--以下是此次演讲的提问环节--

Q1:刚刚说到国内的教育制度很不利于培养「全人」，请问要如何突破这限制？ 

A1: 除了自己最好能够文理双修，或是跨学院双修，或是修习其他系所外，你要想办法和不同领域的人结为好友，并且一生都要朝这方面努力。这样在每次闲聊时，你就可以慢慢学到，原来还有这种问问题的方式，还有这样看事情的角度等。别和系上的人黏太紧，如果上课一起，玩乐一起，谈恋爱一起，系学会一起，未来工作一起，眼光和思考模式不呈一条直线也难。可是在认识不同领域的朋友时总得有交集吧？我的推荐当然是期货社，还有李锡锟政治学课堂。但是政治学一班一百多人要认识谁呢？你只要注意一下课堂上的发言，和下课时谁围在李锡锟旁边的那些同学聊的是什么就行了。如果你觉得这个人讲话还算有趣，不妨就向对方自我介绍一吧。 搞不好他就是来我的演讲才去上的这门课。 

Q2:刚刚讲了一大堆书名，请问要从哪一本开始看呢？ 

A2: 最重要的不是看书，而是交到一群朋友。只要人集结起来了，剩下的就容易多了。你们可以自己探索接下来要往哪走，包括看什么书。别忘了我刚刚是从加入期货社和上李锡锟政治学开始讲的。不过如果你一定要我推荐书的话，我会建议从薄的开始看，这样最没压力也最容易完成。最薄的三本应该是「关于罗马人的二十个问题」、「发条橘子」、还有「瘟疫」。(最厚的是吉朋那六本。) 

Q3:能不能再多举几个constraint产生重大影响的例子。 

A3:文稿会加进去。 

各位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2004年9月29号的晚上就这样结束了。我希望大家体会到一点，这片土地上孕育的人能在世界上站到什么位置，真的就靠你们了。希望大家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特别是在校的学生们。已经在工作的人们，你对我所讲的内容可能体会更深一些，同时你也会深切感受到那种来自时间的压力。因为如果当你十八岁时就有机会听到我今天所讲的这些内容，你现在站在的不会是你今天的位置，你对未来的规划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你对大学时间的使用也不会是以前那样。不过没关系，今天起步也还不晚，我也不是在大学时就已经完全理解这些道理了。  

今晚用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总算把我毕生功力全部传授完毕，希望各位能省下许多摸索的时间，早日青出于蓝。就算有一天，从我这儿获得力量的人，把这些招式拿来攻击我，我也不会后悔。我相信这么做是有价值的，我也相信，其他人也是为了追寻自己生命的意义而努力活着。 

谢谢。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来这儿捧场，也感谢社长这么有心，把期货社重建起来。也庆兴有台大，台大期货社，还有台大资讯系的PTT，所以我们才有机会认识。台大虽然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不过资源也已经够充裕了。命运虽然没有把我们所渴求的通通赐予我们，不过剩下的已经是我们可以努力追求得到的了。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件事：如果二十年后，你仍然在载浮载沉，那时回首今日，不论你觉得原因是什么，我也对你的生命没有任何责任。我今天已经把不只是金融界，而且是这世界是怎么运作的逻辑，都告诉你了。我还告诉你，这世界上，谁才是老大，还有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核心(constraint)，才可以继续当老大。我连怎么样成就卓越的具体步骤都已经整理出来，通通告诉你们了。今天你们知道的，已经远超越那些家境富裕，从小当小留学生，现在在读常春藤盟校的公子千金了。如果这样你仍然不能有所成，是因为你还是不敢，没胆踏上和庸庸碌碌的群众不一样的道路。因为你还是等待着，让那些大众主流媒体中万灵丹来帮你得到救赎。因为你仍然担心、惧怕、犹豫不决，也许自己没办法实现理想。但要记得，只有你自己能，而且要向自己的生命负责。不是我，也不是别人，就是你。如果你在过往的挫折中已经失去自信，要自己想办法找回那勇气。如果你从来就不曾走自己的路，那闭上眼、深呼吸、该是往前冲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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